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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梦随张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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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随张爱玲  发帖心情 Post By:2008/3/21 16:55:11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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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春天的寒气要比冬天的厉害得多,就象一个性格内向的人,其实他心存的活跃要比性格外向的人多上n次平方。就象眼前的这个春天极少动真格的冷一样,性格内向的人是极少动真格活跃的。
  因为太冷,到处没有丝毫生机的迹象,窗外的小虫子都惧怕得销声匿迹,不如找个最爱的朋友改变一下心情,活跃一下自己吧。
  有两个从骨子里爱极了的朋友,一个是张爱玲,一个是贾探春。没有任何理由,就是从骨子里喜欢。就象这样两个在某些方面截然相反的人也能放到同一个人的心里一样,怪极了,兴许一如我矛盾的性格吧。贾探春是没得约,因为自她远嫁边关以来,一直忙于和平少数民族事业,而张爱玲确已是个地道的闲人,还是约她有望。
  
  【云端漫步】
  运气来的时候有时是拦不住的,象这样一个才华无双,冷艳绝世,孤傲无边的人能轻易践我的约,也是没有理由的幸运。我们相约在月光下的云端之上。
  
  万盏灯的夜晚里,胡琴咿咿呀呀,月亮像朵云轩的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模糊。月光下云朵间,站着的是一位有着极好身材的女子。她那始终乌黑而浓密的眉毛,在她那貂皮领围绕着的面庞上,始终保持着一种尊贵的气质。
  
  我们手挽着手,漫步于云端,三三两两的玉兔蹦前蹦后,和我一起倾听她细述心灵的感悟。“一个人的回忆永远是惆怅的,愉快的使人觉得时,可惜已经完了,不愉快的想起来是伤心。年纪轻的时候,倒是敢说话,可是没有人理睬他。到了中年,在社会上有了地位,说出话来相当分量,谁都乐意听他的,可是正在努力的学做人,一味的唯唯否否,出言吐语,切忌生冷,总拣那烂熟的,人云亦云。等到年纪大了,退休之后,比较不负责任,可以言论自由了,不幸老年人总是唠叨的居多,听得人不耐烦,任是入情入理的话,也当做耳边风。”有些话我不大听懂,也就随风而过。而她的最后一句感叹却是让我颇有感触:“人性”是最有趣的书,一生一世看不完。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我有点想流泪,夜风丝溜溜地吹过,我感觉到冷,她便邀我到她的公馆小坐。
  
  【烛光煮文】
  公馆位于清幽的月宫,并不大,也不够豪华。到处是红色的和白色的玫瑰,清香四溢。我们点着一支汉代霸王别姬时的蜡烛,烛油淋淋漓漓地淌下来,淌满了古铜高柄烛台的浮雕的碟子。在淡青色的火焰中,一股一股乳白色的轻烟袅袅上升。我告诉她,这几年人世间越来越多的文客在追随着她,问她感觉如何。沉默了片刻,她说:“自以为有学问的女人和自以为生得漂亮的男人一样是人最讨厌的。其实,一般的说来,活过半辈子的人,大都有一点真切的生活经验,一点独到的见解。只不过是他们从来没想到把它写下来,事过境迁,就此湮没了而已。至于写诗,我记得这样一句名言‘诗人向他自己说话,被世人偷听了去。’诗人之写诗,纯粹出于自然,脑子里决不能有旁人的存在。可是一方面我们的学校教育却极力的警告我们作文的时候最忌自说自话,时时刻刻都得顾及读者的反应。这样究竟较为安全,除非我们确实知道自己是例外的旷世奇才。”
  “这样,我们的下一代同我们比较起来,损失的就比获得的要多。例如:他们不能欣赏《红楼梦》。其实人生也就三大恨事:海棠无香;鲥鱼多刺;《红楼梦》残缺。”我听得入了神,却不知烛光已渐淡下来,能听得见楼下的公鸡已经啼鸣,她站起身说“楼下公鸡啼鸣,我便要睡了,太阳已不是我的。”我依旧央求她带着我,她怜爱地同意了。
  
  【墓园无眠】红红的太阳升起来,万里晴空,展开一片清艳的蓝色,清净了云翳,在长天的尽处,绵延着无边的碧水。几只洁白的海鸥,活泼地在水面上飞翔。我们进入属于她的墓园,我发现,只有墓园的环境才是最好的。一颗不大的树,稀稀朗朗的叶子在太阳里摇着像金的铃铛。墓门很小,里面依然不大,墓顶和四壁挂满了红色的流苏。卧室的小露台像“庐山一角”,又像“壶中天地”。我四下寻找,却不见床的影子,我问她,她便拿过两本书说,就睡在这里面啊,我惊讶,等到真的睡进去,的确舒服。我们并排相依而睡,她睡在《红楼梦》里,我睡在《金锁记》里。我问她何以如此优待我,她笑答“于千百人中,遇到你我所要遇到的人,于千百年中,在时间的无垠的荒野中,我们两个人,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就这样相逢了,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我懂。我问她是否还是那么执拗的思念胡兰成,她沉默片刻慢慢地说了一句:“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然而,一个女人不管有多么的风华绝代,才华出众,如果没有爱情,那也不过是一朵枯萎的玫瑰而已。”不久她又喃喃地续了一句:“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着他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他知道,总有这么个人在等着他。”我很惘然于她的矛盾和执拗。不禁想起她曾说过的一句话:“‘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一首悲哀的诗,然而它的人生态度又是何等肯定。”便也理解了她。
  
  深夜闻私语,我们倾心交谈,一宿无眠。晚霞投过墓孔照进来的时候,我邀请她一起回归人间,她笑着摇头:“生命不过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我知道再劝无用,自顾自走过去,回了家,家里的春天依然比那边冷,我却突然发现临走时遗忘了自己的灵魂在那挂满了流苏的墓里,可是心情却晴朗了多,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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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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