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的统治》
这里埋葬着法埃同,驾驶其父马车的御者;
虽然他车驾得不好,但却死于一种伟大的疯狂。
————奥维德
一
不需要混乱的辩词为我作证
不需要苍白的颂歌为我祈祷
不需要堂皇的判决为我用刑
不需要腐烂的绞绳为我送行
这拙劣的御者忘了勒紧马缰
向着太阳,燃烧自己的衣袍
疯狂的灰烬,在迷失的舞蹈
之中,朝着金色的马车咆哮
失去的天堂,抑或是好地狱
从此,不能将你一再地期诳
脱离钥匙的统治,命运自顾
你有你的天空,唯一的浩荡
即使你涅槃于这火热的妄想
灵魂也将于烈火中化为凤凰
二
在这愁苦的雨中,我的双脚浸入深沉的夜色
木屐滑落于流水的喧哗以及突然袭来的沉默
没有一盏灯可以站稳这一片渐渐失神的土地
也没有一支歌用于哀悼衰靡而又冰凉的魂魄
匆匆地,夜行人踩乱了水泥地上华美的乐章
每一把伞都爬上了五线谱,占好自己的位置
我指挥,它们歌唱——合奏一曲荒诞的交响
甚至于,温润的雨滴找不到一根吸吮的手指
把一切多余的文字付诸于火炉,尽情的燃烧
如果你的眼睛,赤红的——追寻已死的猎物
把一切枯凋的玫瑰碾磨成胭脂,肆意的涂抹
如果你的嘴唇,紫黑的——嚼食失血的脏腑
你,和我一样,胡作非为——破坏一切规矩
又有些不同,你比我更乐意将自己推向毁灭
三
时钟像河一样流淌,时针分针像沙蔓草一样萎缩
我不是仙人掌,却也站得如此伟岸,嘲笑着天空
四壁荒凉,狂风走向远处的沙丘掀起新娘的盖头
却不知这新娘,只剩下一副骷髅,覆着一抹鲜红
倾圯的城墙上刚好刻上你失控的车轮,那么硕大
像一片锯断的森林拥抱在一起,落下大片的阴影
我只属于地下,是黑暗中的舞者,是狄奥尼索斯
酿造的酒浆。狂欢!狂欢!狂欢于理性的天穹下
我不是上帝的子民,我统治着自己的肉身与灵魂
那把生锈的钥匙,开启不了关乎生老病死的大门
我宁愿像法埃同那样,死于一种极其伟大的疯狂
也不愿蝇营狗苟于世,将一副好皮囊糜烂在床上
这是我的誓言,像撒哈拉炽热的沙砾一样在燃烧
穿够光明的大虚妄,尼克斯的微笑正在招引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