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子十三行
1
起因于一阵风的恶作剧
天空倾斜 童年结束
于是梦魇开始 并且
只能继续
我将继续
我将继续或死去
真实的一切不再真实
乌鸦飞过 我感到孤独
最初的一点偏离纯属无辜
但世界从此被扭曲
我站在风中乱发如草 长笑当哭
有一种成长叫作放逐
从此我无法回去
2
那样一个季节,据说有毒
而我终于未能幸免
想想这不能怪谁,不过是
一场热病,但
已经无可救药 很可能
鬼使神差我遭遇一个女巫
作为惩罚,在死去以前
那咒语谁也无法解除
毒气攻心,我说
任何挣扎都是徒劳,一次即全部
天使的裸体被触摸,无心也是罪过
所以你必须接受,但不要发问
因为那样一个春天,无人见证
3
如何证明飞鸟被误导
确切答案只能悬置 我喜欢
用荒诞解释荒诞
我肯定翅膀不是飞翔 而是锁链
悲哀的是,我爱上一个吉普赛女郎
身为一个囚犯,我心甘情愿
以至于我可以拒绝一种祝福
并宣称痛苦就是天堂
于是一切终于不可挽回
我开始沦为赌徒和酒鬼
把骰子扔进酒精 和上帝干杯
如果荒诞能解释荒诞
我想,一切都将得到原谅
4
梦开始的地方是一种病变
可以有一万种可能 但没有预言
暧昧的幻象笑得十分病态
而毫无疑问,这是我的最爱
已被测知的方向有种霉烂的味道
我偏爱另一种经纬线,拒绝
两极和那条愚蠢的赤道
就当是中邪 我信仰疯子的感觉
这是一种癌症,没有解药
拯救的证明注定是虚妄
而我,从不需要任何赦免
已经走得太远,回头从不是岸
岁月如沙,我只能向前
5
流放者在路上悄然独行
休息是一种奢侈,而风从不停止
并没有什么承诺,甚至没有权利
要求一种被认可的证明
这是一个失语的季节 没有人
能刻画一个微笑表示一切都好
世界正淡化成已经失真的彼岸风景
我忘了如何哭泣,忘了无何祈祷
多年以后我白发苍苍
在梦的尽头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已不再企求宽恕,但习惯避开阳光
在那些雪花纷飞的日子里
我独自漫步在月亮背面,放牧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