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
驾着一架私人飞机,在
一个人的耳朵里
飞来飞去,发出嗡嗡的叫声。
并用尖尖的嘴,亲吻
一个人渐渐膨胀起来的
睡眠的泡沫:
砰!响声如雷。
被惊醒的人,把自己
从甜美的梦中拉出
与一只蚊子周旋。先是向左
然后向右,调整准星
与心情,伸手——
就像诗人渴望
在一瞬之内
握住灵感的闪电那样
——伸手去抓
就像词语
在一首僵硬的诗中,会瞬间
奔向死亡那样——
快速伸手去抓:一次不中
就两次,哪怕耗尽一个晚上。
哪怕耗尽一个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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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诗札记》
从诗者到诗人:独特文本的构筑
——题记
“一首诗歌就应该是诗人在用他独特而又隐秘的嗓音在歌唱,而不应该是合唱中的一支支流。”——这不知道是那位名人的名言,引来作为这篇小文的开头。如果我们说一首诗歌是成熟的,那它必定蕴涵了诗人自己独特的气质与个性,而不是跟随了一些流行的唱法。
作为一个习诗不久的人,在习诗的过程中应该说是一个痛并快乐着的过程——有每次写出一首满意诗的自豪与欣喜,也有找不到门径时的困惑迷茫,总而言之,是坎坷的,磕磕碰碰的。自从我认识到,如果一个习诗的新手想从不成熟的诗者走向成熟的诗人,那他必须努力构筑自己“独特的文本模式”.换言之,就是在不断的摸索与进去中,寻到声音的源头;就是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中,借着一朵灵感和思想碰撞时的火花,找到诗歌圣殿的大门,然后不断的扣击,扣击,左敲又打,直到那天突然打开为止,直到那天看见诗歌的霞光为止……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看似简单的过程,却是悲壮与残忍的。纵观历史,有多少人还在路上摸爬滚打,还有多少人在黑夜里盲人摸象,又有多少人已经壮士般倒在了地上……
而每每想起这个过程的残忍,我总是难免失落和痛苦。我总是感觉自己就会是那个一直盲人摸象而不得其法的人,就是那个很可能"死在路上的人……"可是,又一想:这个过程中倒下的肯定不止我一个,如果我停步不前,肯定是故步自封,永远无法扣开诗歌圣殿的大门,但是如果我抱着一种壮士死在路上是死得其所的悲壮态度的话,那也许还会有那么一些希望:谁又知道呢,灵感女神到底是会偏爱“聪明的杨康”还是青睐“愚笨的郭靖”?
这就要看诗神是黄蓉还是穆MM了。也就是抱着这样一种几尽“虚妄的希望”,我一直在鞭策自己,每当在探索过程中受挫,我总是特别失落:(实话和您说,不怕您笑话,内心不知道为此流过多少次泪,多少滴血)诗歌这个东西是不是真得只是那些有天分和才华人的事?是不是我对诗歌的痴情只是愚蠢的单相思——我是不是真得就是那个,永远只能在远处观望诗神公主的侍卫或丑小鸭?
我是不是就是那只一心想吃到“诗歌肉”的癞蛤蟆?是不是????
“夜,无边无际;黑黑的夜,
无眠之夜。
这些痛苦,这些矫情
的呻吟,好似燃起了大火!
是什么妖魔鬼怪控制了这少年?
一个并不感性的人,却怎么总妄想
钻到
文字筑垒的梦中去?——”
是啊,一个并不是很有天分的人,为何总痴心妄想呢?为什么他总梦见那些虚无缥缈的事呢?
——“可那里不属于你,少年!”
又是谁,又是谁脱口而出,披露被遮蔽的真理??
这其中的失落,只有自己在内心中一点点咀嚼,让失落像大火,迅速蔓延,焚烧着每一寸幻想与希望。像一首歌中唱的那样,“我在梦里,在你怀里,飘在水里,一切正常,咀嚼着泥,我很忧伤……)
可是我如果还想继续下去,还幻想从一个诗者走向一个诗人,就必须克服这段“黎明前的黑暗”。而这样的一种过程,对于我,以及许多有相同追求的人,只能抱着一种虚幻的东西,痛、快地坚持,坚持,再坚持。所谓“坚持意味着一切”!(?)
可我只说坚持了,那坚持什么?当然是坚持写作,坚持思考,坚持阅读,坚持开阔视野,最重要的,要(努力)坚持“构筑自己独特的文本模式”,在自己的灵魂深处,拷问自己,反对那些庸俗与流行的唱风,反对那些暴力与专制的传染。让诗歌走向平静,走向爱,走向豁达……
“凌晨四点。一缕细如发丝的
霞光,绕过无垠的原野,绕过
城市昏黄的灯光,以及昼夜从不停歇拔节的
高楼大厦,最后绕过失眠者内心的矛盾
终于抵达那简陋小屋的窗前,此时黎明的天空
一片微光……”
2005/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