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天生万物,皆有所用也。辟如树木,可以做梁栋、可以制橱柜、可以为柴薪;辟如水,可以溉田地、可以载舟船、可以涤尘埃;辟如顽石,可以筑楼基、可以铺阶壁、可以镂器玩;辟如金银,可以饰庙宇、可以货物品、可以佩美人……其做栋梁、溉田地、筑楼基、饰庙宇者,乃物之上用也;其制橱柜、载舟船、铺阶壁、货物品者,物之中用也;其为柴薪、涤尘埃、镂器玩、佩美人者,物之下用也。
夫庸,平常者也,非无用,是无大用也。如物之下用者,亦不可缺也。无柴薪,则冬无暖处、食只生者;轻涤尘,则衣被脏污、人垢首身;少器玩,则士无雅赏、贾无藏品;美人无佩,则姿不生动,郎无怜趣。金庸之书亦然!自顾神游万里,不管其真实与否。美其名曰:艺术之真实不同于生活之真实。呜呼,艺术真实亦基于生活真实之上也。无生活之真实,则如无基础之大厦,基础无则大厦倾也。所以金庸及全庸、金康之书,可读而不可过耽之也。如若耽之,则如士恋家而忘功,癖洁净而事小、迷器玩而丧志、好金银而暗姿色也。古人云:玩物有度。度不逾而质不毁,度过之则质大变,况乎为物之下用者哉。好“金”之人,不可不查矣。
金庸之名“庸”者,应是自知其为金之下用而告之读者不可过耽耳。人有自知之明,亦可敬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