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你,忙吗,累吗,还想那些喧嚣里的事吗?你看春风笑了,丁香紫了,前岁坛中的一片荒芜今已栩栩而生,在江前柳畔泛起清润的旎红;你看了心里不笑吗?笑,我知道你一定是笑过了,不然如今怎会沉静得犹如一泫秋水。那就保持住吧,记得还要经常散步,布鞋更适合于你,那不起轻尘,且柔软舒适。”心念自我对话着在西沉的暮色中满蓄着温馨。
黄昏时分,鞋子孤独地穿过游走在路边的微风,去到了一片开放着紫色丁香花的废园里,当地的一些人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卡罗韦的废园”。卡罗韦,是一个中世纪时候的庄园主,曾经兴巨资兴建了一所据说品味极高的花园,而能够走进花园的,只有满天星斗的夜晚和卡罗韦一个人。直到五年之后,这所花园毁于战火,人们才得以进入这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地方;而卡罗韦已经远离尘世,做了一个隐居的修士。
而眼前的这所开满了紫丁香花的花园其实并没有围栏,也见不到任何的砖石水泥结构的设施,只是沿坡地而起,自然生长的花木野草围成了一处避世的清幽之地。外围是许多经年历久而显得破败的楼宇,但群楼圈内却有几株榆柳斜生,曲曲弯弯隔成了天然的屏障。内圈草色青绿且品种不一锯齿草、婆婆丁、蒲公英...
去年时,还发现不知为谁种上了一簇似乎是南地的菖蒲,略见宽阔的叶面扯上去异常柔韧。想这里本就是无人置管的荒地吧,但沿坡势沟边而起却见了有小半个球场大小,横生的蔓草之上更无规矩地生长着十来株丁香树,一些野花就在草丛中伸探起白色、黄色的小花;微觉遗憾的是,这初春的野花竟是不知它们的名字,且也无人可询。
因于草深而露浓,草叶上的露水常会打湿裤管,贴在身上就很不舒适,是以早上来此晨练的人便少,黄昏之后就能听到“刷拉~刷拉~”的踏草之声。但无人去寻视所行何人,进到这里来的人都有所思,每每见到不是低头漫步,就是迎树望空,即便听到身后有声音也多不回头,只做不见。
平时来的少,因道远而近处乡边,也因生活琐事而想不起来。再是因为人少多露水,清晨进到其间总要徘徊多久。而黄昏来,虽金辉万缕从林梢掩映而入,落上青翠就越见美感;只是人又见多,唏嘘磋叹之声时有耳闻,就颇有无聊之思随之而起;是以黄昏后也多不愿来。
近日心求无思少想,午后换了布鞋沿街闲走,遇车而行,近到黄昏时分就见已经不知不觉身临其境,到了废园的跟前。举目透隙而观,旦见有长蒿渐起的样子,各样的野草都伸展着腰肢破开了泥土。只是微觉有些异样的色彩染绿。抬眼细瞧,只见千枝万头淡紫色花瓣在清风中簌簌而抖,鼻息中有尚未浓郁的花香扑袭而至。丁香花开了。
今年春晚天气寒,绿色就见得晚,而花也开得要晚过往年四五日。五一前,野桃花只起了苞尖,五一过了才见到粉突突的真容;而这丁香花就更到了十余号方才见有了要开的样子。而我,近来虽走动许多,却离自然许远,眼中所见尽是人事不绝,更不知何时丁香花已在绽放清香。
花香气很淡,从十几米外随风飘来,嗅入鼻端很是舒服,让闲淡的心情有些快意。站在园外就再望不到破败的屋宇,也想不起心中的闲愁;只是不想走进去,就与满园的紫色彼此对望着,眼里是花,而不知花中是否有我?只是对望,在渐渐被晚霞披红的废园前。
对视良久,疲惫的身形转向了西方。天空里,天是湛蓝湛蓝的逐渐延伸着被染成橙红的色调,并沉到了云层的背面。那里想是余阳正在缓缓西沉。淡淡的,鼻息里满是了紫丁花的清香... ...
2005.5.14日20:30分盛唐湾论坛
歌名:你的方向 歌者:五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