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跋涉》片段 - 【梦溪园】 - 诗昆论坛 - 传统文化的守望者，我们的精神家园。

跋诗：致亲爱的同行让那些甘心作生存奴隶的人去接受生存的施舍　　　　　我们自有我们的追求

诗的写作　　到今天，我方真正从心底认识到被称作“诗”的文字的三个基本要求。即：高尚的情操、哲学的质地和自我特别的表达形式，这三者相互作用共同存在构成了一首诗的骨架。逃离这三个要求以外的文字，在自身内部不能自足，在世界外部经不起历史与人的检验，就象假钞始终逃不过验钞机与锐利的眼睛。如果运气好，它可以暂时在大大咧咧的人群中流通，但这样一种存在太不可靠了，假冒伪劣产品终会被市场淘汰，质量差的产品到了人的手里用不多久便会坏掉、腐烂。诗是有生命的文字，诗的生命是青春永驻的不老生命，短暂的衰老的文字至少不是诗性的。诗人的生命有限，甚至有许多优秀诗人是早夭的，但他们的诗永远年轻，诗人正因为服用了“诗”这个不老神药，才使得他们的名字永远闪烁金色的光芒。　　我有许多年轻的喜爱诗的朋友，当然我同他们一样，都太过年轻，曾不管地厚天高的乱涂瞎写，侮辱阿波罗忠诚的信徒；大摇大摆地走进垃圾厂，欢呼雀跃；在酒席上突然跳上餐桌中央，把青菜和水果撇飞，大口大口咀嚼腐烂的臭肉。那时，我们感到无比痛快，觉得自己比什么时候都好了，比什么人都更厉害了，可其实我们从不敢对人坦白真相。是的，我们恶心，我们呕吐，我们还拉肚子，这都是因为吃了太多不健康的食物。而今，我得说，至少在堕落之前，什么都来得及。从此不去接触那些传播着病毒的食物，吃新鲜的水果蔬菜，吃经过质检的猪、牛、羊肉，我们就能恢复健康的体魄，能够一抬头便看见洁白的云彩跟晴朗的蓝天。　　来看看这样的名字吧，但丁、荷尔德林、普希金、莱蒙托夫、叶芝……，我们怎能忘记这些高尚的灵魂？诗人依凭美丽的慧眼与丰富、独特的内心感受向人类展示了生命的美好，一个经历了人的艰难跋涉、解除种种阻挠所到达的精神世界。朋友呀，请不要放弃“灵魂”、“心灵”这样美妙的词语，不要拒绝铁黑色的山群与深蓝色的大海，伸出你的手指去触碰那热情的火焰与温柔的江流吧！　　在这，我特别要提醒我的朋友们，请注意生活中随处可见的折衷主义！折衷主义，这魔鬼的使徒诱惑着人走向堕落。这样的堕落可能就是一蹶不振，从此丧失了心中的纯洁，离自我越来越远，直到生命的尽头也要在深渊中苦苦挣扎。折衷主义为媚俗制造了一条便捷的路径，在这条路上走着的人都丢弃了自己的灵魂，摇摇晃晃地走向灰色的低俗。在庸俗世界中，标榜金钱与流行文化，在提倡个性的表面下，实质将人引向无差别、无界限的假自由状态。折衷主义的极端就是令人变成批量生产的商品，这样一来造成了人的诗性的沦丧，这也许就是为什么“诗”在当代社会生活中被视为异类的原因之一。每个人都有一颗向“美”的心，而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艺术创造的美更动人的呢？既然如此，就请把我们污浊的心清扫出一片净地，来安放艺术，安放一首小小的诗吧。　　最后，我想谈谈自己的诗。当然，我还不是个诗人，可成为诗人始终是我成长的动力。现在看来，这些诗作的确不怎么样，对次我并不沮丧、失望（千万别认为我会说“哦，我还年轻嘛，我还有……”这样的话）。一首好诗多么难得啊，除过必要的对诗的三个要求外，还要有诗人对生活（这里可以说成“经验”）的深刻体悟，有一些艺术技巧的要求，再加上诗人天赋的敏锐洞察力。我没有写出一首好诗，但关于诗，我总有想要说的。有几位诚恳的朋友对我说：“你的诗总愿意把许多意象堆积起来，而且这样的堆积并不成功，我们读你的诗没有回味的感觉。”他们摸到了我的肋骨，尤其在“回味”二字。写过了很多诗，可如今令我高兴的一首也没有，它们就是缺乏这“回味”两字的力量。究其原因，自己不勤奋，书看得太少，研究也不深入，对语言的感受浮于表面，这些也正是经验不足的缘故。但关于“堆积”这个词，我很难看到它的准确性在哪，所以我想来给自己辩护。我并不是意象派的崇拜者，尤其不是俄罗斯意象派的崇拜者。请允我引用一位俄国意象派诗人的话与意象派《宣言》上的话。B.舍尔舍涅维奇写道：“意象派游行示威的口号是：形象是目的本身。形象是题材和内容。”他断定说：“……语言要求摆脱思想……形象吞食意思——这就是诗歌语言发展的道路。”（俄国后来的诗歌发展证明了他这个想法是多么可笑）１９１９年发表的意象派《宣言》上写道：“当人们谈到艺术的内容时，我觉得可笑……题材、内容——这个艺术盲肠——不应从作品中……突出。”也就是说俄国意象派站在“艺术无内容”的论点上，并且该宣言的另一个论点是“艺术独立于生活”。如果是还存在些理智和逻辑思维的人怎么也不能同意这样荒谬的说法。不重视、忽视内容（也就是感情与哲学的质地）的作品，就象茫茫夜中游荡的僵尸，没什么真实意义可言。没有生活的具体感受与思想就不会产生自我独特的表达形式，对本质的忽视至多能拼凑出一些奇怪的语言，这便与精神错乱的疯人呓语更相接近。这是注意到意象派的失败，我故意绕行，一边思考一边写作，待完成初稿再反复阅读修改，修改时作进一步的思考，所以通常我完成一首短诗也要小半天。如果我的朋友说我诗的语言随意，甚至不加思考就动笔，那只能说明我本人还不够努力，获取的经验太少。再要加上点别的什么，可能就是我对语言这个奇妙的东西还不够敏感。爱情　　放下手中的书，走在街上，被柔和的风围裹着。人们穿着艳美的衣裳，站在街一边亲切交谈，或者踩着自行车、坐在色彩各异的汽车里匆匆赶路。万里天空是纯净的海蓝。老杨树的枝杈轻轻地摇着，红色的缨子满是枝头。阳光明媚、温柔……。春天呀，春天到了，可我这石头般的青年却愁眉不展。　　忆往昔，一张脸孔也无法看得清楚，但在我的耳畔常回旋着美丽而忧郁的声音。她向我倾诉着快乐、忧伤，多情和娇蛮，……在梦中，我仿佛触摸到她水样的脸庞，可她神秘的面纱总把我的眼睛拒之千里。　　在午后的公园的树阴下，我安静地坐下来，满怀憧憬等待她，象虔诚的教徒我要对她顶礼膜拜！风在演奏奇幻的音乐：如钢琴清脆、强健的风声传播着伤感的种子。此时，连小喷泉的舞蹈也看不出什么轻快。唉，我又有多久不曾快乐？　　等她向我伸出玉臂，等她光临这寂寞却洋溢和谐的天地。抚摸着我的稿纸与钢笔，希望那纯洁的精灵听见祈祷，转眼出现、站在淡黄色的花蕊上。啊，我又要重复了，我可不是个空想家。比起自欺欺人我宁愿作预言忠诚的党徒，说说星星的坠落，谈谈生命的奥秘，但我从不敢被对着她说话。我可不是谁的奴隶，却因为她受尽生活的折磨、辛苦与劳顿。要怪只怪我这个不听使的脑子吧，把生命中最好的时光来琢磨她，至此再离不开这美丽的新娘。　　傍晚，我独坐在废弃的铁船上，没有飞过头顶的鸦雀，也没有大地曼妙、凄婉的歌声。这个时候只有我与废船。废船被安置在空旷的大地上，我把自己安放在腐蚀的废船上，这是多么奇妙又弥足珍贵的爱情！　　有一个地方，一个人在那呆了很久，要离开总会舍不得，舍不得什么呢？不是时间的流逝，也不是一个人将被忘却的足迹，只有纯洁、伤人的爱情令人魂牵梦萦。她不是男女之情，不是生养儿女，她是人与世界的爱情。你与她千丝万屡的联系，不同时间、地方的微妙的变化，这最高贵的爱情让我们毫无猜疑地沉溺于她的美丽和忧郁。流行文化　　流行文化是好还是坏呢？与经典相比，二者的观众、时间的有效性不同。　　　拿经典文学与流行文学来说。经典文学的读者以文学爱好者和学者为主；流行文学，比如当下的青春文学与网络文学（指小说、散文类），读者虽然众多，但只限于初中到大学年龄段的青少年。两方面的阅读要求与目的都不相同。文学爱好者和学者因审美与研究的要求进行阅读；而青少年男女为消闲时间阅读文学作品，从消闲时间的角度来看，阅读本身就属于消费范畴，具有现时（暂时）性与跟潮的性质。这两类读者最相似的特点在于他们都能从阅读中满足需要。从时间维度讲，经典文学通过一代代学者新的发现与宣传达到了永恒的年轻的生命（当然，这过程中要淘汰一部分伪经典）；流行文学指向当下，一个潮流过时了，它的生命也就终结了。对于流行文化，脆弱的生命力是它的通病，好象中国的电视市场，十多年前疯行的日剧如今已偃旗息鼓，取而代之的是潮涌而来的韩剧和台湾偶像剧。　　流行文化是最活跃的社会分子，它通过种种手段（甚至欺骗）去实现亲善面目后的利润目标。你可能会发现，在某青春文学的封面上，或者某流行歌曲CD的包装盒上印有“经典”的字样。流行文化的观众往往被它故作高深的表面迷惑，以为自己所消费的是真正的经典，从而对“经典”的意思产生曲解。当他们看见某人正欣赏着电视中的美声唱法，或者偶尔瞧见某人正捧着本莎士比亚读得津津有味时，他们便从心底里产生一种被称作隔阂的厌恶感，以至于觉得这个“某人”是个异类，自己恨不得一跺脚就逃跑。　　流行文化造成了人们自甘堕落的想法。它通过潜移默化的影响让人们滞留在永远的现在时中。高速、繁忙、忧郁甚至自闭的施加给人的压力不是一个积极的向度。在向往美好物质生活的同时，人们却丧失了向往美好的根基——精神对家园的依恋。各种各式的放纵、滑向黑暗的行为伤害了生活本身。在迪吧、酒吧、麦当劳真的能获得快乐吗？这类公共场所不过起到了“简单的释放”作用，在那里释放的不是负担、愁苦与不快，而仅仅释放了身体（不是身心）。说到释放，最好的地方莫过于空旷的大自然，在身体得到释放的同时，一种美被植入人的人的五脏六腑（人的心灵得到舒展）。而在迪吧、酒吧这样的公共场所，人放出去的是废物，收回来的是些更肮脏的废物，长此以往的恶性循环，会对健康造成相当坏的影响。消费性场所都带有流行文化的特征，人在那里的作用仅在于“促进消费”，受益的是商家和税收部门。　　流行文化最广大的观众也是它的受害者就是青少年。我们可以发现，青少年正是这个圈子里最活跃的参与者。而这种参与不是创造性的，它仅仅是接受性的。在接受并迅速施展在自身的同时，人们很少考虑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有人对他们追根刨底，这些青少年多会咧咧嘴说：“大家都这样嘛。”大家都这样，就意味着这样好吗？意味着这样是天经地义、循规蹈矩？看看吧，这种做法与文革时期是多么相象！大家都被毛主席语录，大家都说毛主席说过的话，谁不背、谁不说谁就是反革命、走资派！流行文化试图把人变成机器或大批量生产的商品，幸而它自身的暂时性给这个阴谋设置了不可逾越、不可破坏的障碍，流行文化本身就充满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这就是它无法创造经典的原因。青少年还没有形成稳定的世界观跟人生观，面对生活的洪流多采取跟大溜的行为，盲从行事，面队铺天盖地的流行文化的宣传与推销，青少年无条件接受，拿来不究其原由。有些受害颇深的青少年以“占据流行前沿”为骄傲，更是疾入骨髓，良药难医啦。流行文化造成了人的思维定式，这对成长中的青少年极为不利，丢掉了自由思考的能力，在社会上闯荡很容易对人、事作出错误的判断，遭受不必要的挫折。

主题：《艰难的跋涉》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