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
绕开整个夏天,绕开雷阵雨
绕开复制,在玻璃中
长出另外一只黑色的木耳,然后摘下
沾上水——今晚吃掉它,亲爱的!
我在火山口等你
等你一起
变成火和灰烬
和你一起去唐朝:像
李白那样的写诗、喝酒、泡女人
等着下一辈子,下一场
大雨:让我们发霉
的躯体彼此拥抱,把所有的人的脸
想象成为一张布满
灰尘的砂纸
◎向右
如果有一只手在左面瘫痪
就从我的右面开始,从
我的大脑,从我浅薄
的思维、拘束的情感、粗略的分辨开始
从前面开始,在桥上向一只狮子
鞠躬。“请留下
你的签名!”此刻,有人
喊起救命,有人
向右,有人
跳进河里,说是大海弄
脏了他的一生
——一匹马在奔跑中托付了终身的幸福
现在它始终在我的
眼睛里摇晃,几乎要像
泪水一样摔下……
◎在20层的高楼上看天空
这样更近了……可以摘
一颗星星
做礼物。可以
跳一下,把幻觉送给那些白云以及
风。2006年在上面
本命年在上面,我也在
那是明年的轮廓
保质期一年——一群人也在
高空中行走,吃着
蓝色的油漆和
罪恶。但是可以从20层的高楼
上跳下去。可以远
一点,让我
像他们一样:堕落、隐藏
然后小心地伸出
兰花指,喝
掉鼻血和痛经
做一个可以发光的小人
◎埋
把自己埋掉,然后
挖出来
我就变成了值钱的古董
还没来得及走神儿,我的牙齿已经腐烂
不适合与自己
喜欢的女人接吻,也不能
吃任何坚硬的
东西。上帝说:穿上
一件衣服,就可以
变回人形
于是,我一直
穿,像埋自己那样,一层一层的
如衰老的年轮把
自己控制在
内心的沼泽里
◎潘多拉的盒子
我在里面。先是一些音乐
后来是乌鸦
后来
一个女人来来回回
不断与我的
阳具摩擦,让它变大
让我幻想着要
顶破唯一
一处红,但又不能让一个故事发生
戏剧性的变化。(你还
需要点什么?豆浆
还是一把
刀?)熟悉的声音
把我拉回阔别
以久的家——拆开一封信
母亲的笔记
变老,她始终在我
的一只袖子里
父亲小跑着,前面挡着一排灰色的树
或者从
盒子里跑来的是骨灰,但那
分明是我的
既不是死之前的,又
不是生之后的……后来,我还
在里面,一只鸟
每天都会
飞来,并且在我的嘴边
留下水和粮食
2005/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