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春天
我的春天有你
我的春天有你而幸福
我的春天是你
我的春天是你而美好
我有一个向上生长的春天
我有一个女人怀孕的春天
我有一个好事多磨的春天
我有一个被无数人期待的春天
我有一个承受着灾难与收获的春天
我有一个忧郁的春天,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的春天
我有一个春天,琥珀般的春天静止
于一场风的心中,轻轻写下我的国籍和名字
我的春天始终围绕着指尖弯曲,然后旋转着——春天啊!
我从一只鸟的叫声里发现了你
我从一首诗的韵脚里发现了你
我从一张纸的重量里发现了你
我从一场火的灰烬里发现了你
我从我的血液找到了你:亲爱的,我已经
没有权力选择一种舞姿,在季节与季节
面前,展示自己笨拙的冬天……
◎空白
今天已经翻过去,明天还会阻挡我的
脚步吗?在我的心里,总有这么一个疑问。一个
发自内心的空白,没有任何书写
没有拷问:在时间面前,我似乎像
一个罪人,一二再,再而三地演义着生命的悲剧
我已经不熟悉任何的一个角色,甚至是
我——明天,我将是什么?瘸子?还是一个
哑巴?还是要紧紧抓住一只手
让它知道:我是安静的,我的
疼痛使我失去一双明亮的眼睛……然后
装做若无其事,从潮湿的坟墓中挖走语言和历史
◎黄昏
我们靠在一起,就
可以看到晚霞
就可以从地平线上消失
就可以
从脚心抵达手心
就可以让
一场大雨悬在空中,为我们的婚礼
举行一个缓慢的仪式
◎南方
左边行走的男人向东
右边行走的女人向西
他们为各自的生活在通往南方的路途上分道扬镳了
左边的男人失聪
他们为右边失声的女人割去同一只耳朵
平行的空位在一群摇晃的人群中坐了下来——那一列
开往春天的火车,不久将会路过
南京,并且在烈士纪念碑前默哀五分钟
◎命运
贝多芬贝多芬贝多芬贝多芬
贝多贝多贝多贝多贝
贝贝贝贝贝贝在潮湿的内衣里翻身
撑开身体,把舌头吐了出来
它们曾经是被海水遗忘的化石:粗糙的
沙子把自己的生命
揉进柔软的躯体——哦!我从不
相信只是一颗美丽的珍珠吸引了所有的光线
在暗哑的时刻:命运再一次
被音乐折成三角钢琴
2005/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