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江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录如 兰。能不忆江南?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
江南于我,永远是一个不愿醒来的梦。
梦中的江南,总是有山有水,如诗如画。而在梦中的我,总爱翻开唐诗,翻开宋词……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有隐隐青山,有当空明月,有在淼淼烟波上静卧的二十四孔桥,
还有在风中隐隐约约的箫声……当然应该还有一个在湖边上在晚风中,寂寞地满怀愁怅地空对月的书生……
千百年了,经历了千百年的风雨沧桑,是什么让你离我依然如此亲近?
能告诉我么?那个时候,是怎样的庭院?该是粉墙绿瓦,该是雕檐画窗吧?
而在庭院的四周,应该一面青山如粉黛,一面绿水如飘纱,对不?
既然有水,当然应该还有舟,有为把艄而把艄的艄公,
有在小舟上独自愁怅的书生,有在水上若无傍人地嬉戏的几个水鸟……
既然有水,当然应该还要有桥,有条柳丝飘逸的岸堤小路从小桥上经过。
然后或者会经过一个小亭,然后或走向远山,或走向青石铺就的小巷,或走向水边人家的深深庭院……
我说得对不?对也罢,不对也罢!这就是江南,这就是我心中千百年前的江南。
夜色苍茫,总会有盈盈一声轻响,推窗卷帘的是那家姑娘,笔挥袖舞,
一阙“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斜最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为谁?是痴心汉?还是负心郎?“衰杨古柳,几经攀折,憔悴楚宫腰”去吧!都去吧……
多情总会使人寂寞,寂寞就会让人生生愁。
是谁“肠断未忍扫,眼穿仍欲归”?是谁“东篱把酒黄昏后”独怜“人比黄花瘦”?
多情也罢,无情也罢!
哎!让我们一起去走走吧!就这样随意的一个日子,有雨也好,没雨也行。让我们把心里的东西都放下,然后就出去走走,到有水的地方走走,到有山的地方走走……伞?带也罢,不带也罢!
这就是江南,在我梦中千百年依旧不愿醒来的江南,在我梦中千百年依然如故的江南。
只有身处江南才会有这样的情怀,也只有身处江南才会有这样的留人的梦。这样的梦你叫我怎忍醒来?
有时我总会问自己,是有唐宋诗词才有江南,还是有了江南才有唐宋诗词?然而每次自己的回答都会选择是后者。但没有唐宋诗词的江南又是一个怎样的江南呢?
千百年光阴逝去了,千百年的诗词如故,但是还有我们那已经在千百年的风雨沧桑里经过了千百年的实实在在的江南呢?
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
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
芙蓉落尽天函水,日暮沧波起。背飞双燕贴云寒,独向小楼东畔倚阑看。
浮生只合尊前老,雪满长安道,故人早晚上高台,寄我江南春 色一枝梅。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借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
才始送春归,又送君归去。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
新茶入口轻轻含,江南才女欣欣然。
说起江南,总忘不了那些小桥、流水、人家的画面,江南多竹、多径、多园林,那些江南小城的水乡美景,在乌篷船驶过的河埠,在油纸伞撑起的巷口,
雨雾中的微波荡漾,水花轻溅起在青石板的路上。江南是柔媚的,江南的如水风情温柔而多情,落满了无端隔水抛莲子,遥被人知半日羞的娇态,江南,就以水的宁静与温婉,静静地遥对繁华的世界。
忆 江 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竹枝】
瞿塘峡口冷烟低,白帝城头月向西。唱到竹枝声咽处,寒猿晴鸟一时啼。
巴东船舫上巴西,波面风生雨脚齐。水蓼冷花红簇簇,江蓠湿叶碧萋萋
【忆江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录如兰。能不忆江南?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
江南是一页碧泓。盈盈碧水是上好的丝绸质地,白墙黑瓦的院落是绣女针线,描出的一道轻颦。接天的荷叶铁了心要把夏天绿透,风蹑足撩起江南的裙角。看不见画舫,轻舟是披蓑的小鱼来往。动听的采莲曲,唱着杏花春雨,
缠绵早就交给了化不开的橹声和烟波里的斜阳。晚岚渐下,故事在少年的心事中生根发芽。寒山寺的夜钟敲响,枫桥的渔火不息。流水小桥上,姑娘唱着飘渺的姑苏评弹。谁家的舟楫靠了岸?
我的江南。江南是一滴鸟鸣。八百里江南,最牵肠的是燕语呢喃。
桃花初绽,梨花胜雪,油菜花洇黄了暮春大地。远天扬着一页白帆越迎越近,
还捎来一阙牧童的短笛。雨不约而至了,沾衣不湿,扑面不寒。
巷子幽深,青石板路滑。卖杏花的姑娘是不是蓝衫碎花,清纯依然?
我擎着去岁的油纸伞,穿过丝雨,心绪依旧迷茫。“雨来,风起。那人,可有一件蓑衣?”我的江南。江南是一幅禅画。 秋风铁马,铜板金钹与江南无关。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才是江南的百尺柔肠。竹林矮墙,围起宁静;
房前碧苔,等着诗词中的脚印。花事深深的三春,依然重门深闭。
门环上一束淡若记忆的菖蒲“采之欲遗谁?”又有哪个汉唐的青衫名士,
正小扣柴扉,约我松花酿酒,还是春水煎茶?我舀一瓢月光,和着三千弱水,
把自己酿成带着风露清寒的瘦黄花。人们偏叫它女儿红。且不管它,
只待夜夜月华如水,我们双坐桂树下,品尝我的黄花酒酿。也好同醉。
江南是拈花扫云的才子笔下纤纤落笔,淡淡着色的逸笔水墨;
江南是梅一般的女子用丝缎般的素手在泥金小笺上作的一阙小令;
江南是芭蕉窗前墨砚旁,带着骨子里书香的经史子集——最适合用散步的心情想起!
好想托寄情的月色,试问晚风里的长箫短笛,江南是否依旧,在那里?被问的箫无语。
江南,在中国文人的心目中,与其说是一个地理概念,不如说更是一个人文概念。天堂胜景,世外桃源,鱼米乡,佳丽地,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遍地绮罗,盈耳丝竹。
这一切,当然都是迷倒文人的境界,但其实这往往不过是江南的背景。千百年来,使中国文人神驰梦想,甚至使一个北方的皇帝也不惜放弃朝政,而三下江南的真正缘由,我以为是在江南那一道道迷人背景之中,更有一位真正的“江南主角”:那就是“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的江南女子。女人是江南的灵魂。这种说法虽然会让人觉出一丝色情的味道,但也没办法。男人就是如此没出息,文人则更甚。其实,色情并非是个不干净的字眼,由色生情,自古皆然,只要这情是真的,是善的。更何况“色”也是一种美。但由于人们已经习惯了一种说法,因此,如果我说江南二字中,隐含了一种“色情文化”的意蕴,恐怕会引起无数江南女子要与我打官司,告我“污人清白”。鄙人有幸,也曾三下江南,下榻江南春饭店,设宴“春藏娇”餐厅。问及当地人,为何江南的宾馆饭店都喜欢以“春”字为招牌,男士答曰:靠自己去悟;女士皆以纤纤细指掩住猩红小口,窃笑不答。这种暧昧或者说是暗示,更引得我往“形而下”的思路上去找答案了。
女人是江南的主角,从这一个“春”字上,其实已暗泄天机。再翻翻历朝历代文人墨客们游江南的那些诗文墨稿,你会更觉得此说不谬。那些冶游、艳遇式的歌咏,虽然大都是无聊文人们排遣惆怅的方式,但其中也确有令人肝肠寸断的爱情故事。这些故事,如果发生在大漠朔方,
那情调肯定要差多了。但只要一搬到江南,在这些故事中蒙上一层江南细雨、伴上几声箫管丝竹、滴上几滴江南女子的清泪,立刻会显出一种楚楚动人的清婉和幽深。作为一名男人,坦率地说,我喜欢江南女子。这种喜欢,并非是一种欲望,而是一种精神情调。因为在江南女子身上,天然地带有一种江南文化的韵致。我相信在心理上与我有同感的男人绝不在少数,但敢说出来的人恐怕不多,大概是因为家中有“河东狮吼”,因此都有“贼”心而无“贼”胆。但把江南女子当成一种江南文化来欣赏,说到底还是一种贼心而已。
江南女子的美是不必说的。但容貌毕竟还是一种物质形态,人们欣赏美的核心是追求一种精神质量。美人天下皆有,但江南气质和江南神韵的美,则为江南女子独擅。这种“独擅”,一是别种女子学不来,二是学了,也有一种“变味儿”的感觉,有如“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神韵与情致是最难描摹的。这里只好举一个具体例子:朋友中有位男士,在热恋着一位江南女子。不巧这位女子要去美国一段时间。别后多日,音信杳然。忽一天,海外飞鸿至,打开时,只有两片连在一起的落叶。
一行小字写道:“这是我在参观美国白宫时捡到的,白宫前枫树落叶纷纷,但只有这两叶是连在一起的,一起长在树上,又一起随风而落。捡来寄给你,以慰相思。”我亲眼见到这位男士当时是两行清泪,簌簌而下。他发誓要把这两片树叶带进棺材。这就是江南女子的情致,这就是江南文化的精髓。深情、含蓄、细腻、温婉、迷蒙而又明明带有一丝伤感的情调。这比那种北方的“生要同床死要同穴”的爱情誓言,不知要艺术多少倍。
都说男人的心肠硬,其实如果碰到世间的至柔至弱之物,比如这一片树叶,男人的心是最软的。江南女子的韵致,是攻克男人心肠的利器。明山秀水孕育了江南文化,江南文化又滋养了江南女子的灵心与慧性。看看那些千针万缕织就出的锦缎与丝绸,听听那一句句温软缠绵的吴侬语,哪一样不沁出一股浓浓的女人味儿?如诗如梦的江南,多少男人为你而意乱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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